從電影《Oppenheimer》的音響問題談起

 電影《Oppenheimer》上映後好評不少, 但是有一條新聞說英國 BBC 電視台的 Jane Hill 只看了一半就離場, 因為她聽不清楚演員的台詞, 不知所云無法欣賞電影. Nolan 的電影一向有這個問題, 因為他認為演員的表情動作和語音不能切割, 所以只用拍戲現場錄的音, 事後不論如何不再重新配音. 聽說拍攝《Oppenheimer》用的 IMAX 攝影機運作時聲音較大影響現場錄音的品質, 加上這部電影配樂的運用使問題更加明顯. Nolan 的執著對或不對見仁見智, 卻讓我想起以前台灣電影界的一個怪象. 

有一段時期台灣一些電影的主角都是「二秦 (秦漢和秦祥林) 二林 (林青霞和林鳳嬌)」, 據我所知男主角的聲音大多是陸廣浩配的, 女主角的聲音則是李芷麟. 幫主角配「同語言」的音不是正常的事, 我讀過一篇影劇訪談, 一位美國導演 (不記得名字) 剛出道時受雇拍了一部小成本電影, 剪輯時感覺主角演技實在太差, 但是不可能另外找人重拍, 別無它法就請人幫主角配音勉強發行, 那位無聲的演員當然沒成為明星. 至於二秦二林, 其中好像有人得過演技獎, 語音是演技的一部份, 沒聽說他們感謝陸李的貢獻. 

有一位美國電影明星也有類似的心態, 只是情況沒有上述的離譜. 2010年美國電影《Black Swan》的主人翁是芭蕾舞者, 特別請小時候學過芭蕾舞的 Natalie Portman 主演, 拍戲前雖然溫習了好幾個月, 全身的舞蹈鏡頭還是要靠真正芭蕾舞者的替身 (美國芭蕾舞劇院的 Sarah Lane) , 只有上半身的特寫才是 Portman 自己表演. 後來 Portman 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 雖然舞蹈鏡頭與獲獎關係不大卻是故事的重要部分, Portman 照「禮」應該謝謝 Lane 的幫忙, 領獎時卻完全不提這件事. Lane 當時在頒獎現場觀禮, 影劇記者們都無法合理解說這件事. 我的推理是: 很多影迷知道 Portman 學過芭蕾舞, 互傳電影裡的舞蹈都是她親身表演, 加倍的讚嘆, 我猜想她因虛榮而不想點破.